虽还有恐惧,却不扭捏,随着苏真一同走入了五宝庙中。
五宝庙与寻常寺庙格局并无区别,庙中却只供奉了一尊佛像,这佛像没有任何特点,仿佛是看过所有佛陀、菩萨后,想象出的一张与佛最贴合也最平庸的脸。
佛像前的蒲团上,身披白色僧衣的老人正盘膝而坐。
与小和尚不同的是,这老人反而没有剔发。
他不知活了多少岁,看上去实在太老了,他褶皱的皮肤像干枯的木皮,白花花的头发像一团团的枯草,干瘦的身躯更像一株木柴,不用斧头劈,稍猛烈的阳光都能将其晒裂。
他是怀清大师。
大师一手竖掌,一手捻佛珠,双目下垂,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
见大师没有排斥人,沫仙子心情轻松了许多,与苏真应邀坐下。
苏真没什么拘谨,直接席地而坐,沫仙子则更有礼节,她先是还了一礼,说了句“晚辈竺沫,见过怀清大师”后,轻柔屈身,端正地跪坐在一旁。
“余月小友,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好?”怀清大师问。
“倒是……不太好。”
苏真叹了口气,诚恳道:“不瞒大师说,晚辈忘记了很多事,甚至有点记不得大师了,还望大师见谅。”
“哈哈。”
怀清禅师反倒笑了,他说:“余月姑娘,你还和二十年前一样。”
“和二十年前一样?”苏真皱起眉头。
“二十年前,我在西景国以西的滹沱山遇到了你,你从妖国那边过来,身上都是血,我本以为你也是妖,可仔细瞧来,你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我问你是谁,你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你忘了很多事,忘了你的年龄,忘了你曾经的姓名,你觉得有血海深仇要报,却找不到仇人在哪里,你说,你感到很迷茫,听说和尚善于指点,你希望我能开导你。”怀清禅师说。
苏真愣住,心想这是曾经的余月吗?还是另一个曾占据这身躯的魂魄呢?
若是余月本人……
那个快乐欢脱,一副终日无所谓模样的余月,也曾感到无比迷茫?也要禅师来开导?
临近妖国的滹沱山……
苏真也默默记下了这个地名,又问:
“大师是怎么开导我的?”
怀清禅师回忆往事,脸上露出了微笑:“我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我一生讲过太多故事,我早已不记得与你说了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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