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揣度。”
荆雪平静地说:“漫长的寿命当然会带来无限的精彩,但事物到了极致,必然会走向它的反面,精彩之后,是更为漫长的空虚,那是最极致的痛苦也填不满的空虚。世间万物,皆是如此,不外乎长生。”
“空不空虚不由你说了算!”
南裳少见地恼怒起来:“如果不为长生,那修行还有什么意思?”
“穷尽有限的一生做出恢弘壮丽的事业,我觉得一样很有意思。”荆雪缓缓说道。
南裳哑口无言,她最后只是冷哼一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真认真听了她们的争论,却没有更多的想法,现在的他甚至无法主宰自己的生命,哪有空去考虑这些?
炙烤狼肉的火焰烧得正旺,飞扬至此的雪花都被吞噬殆尽,但它又如此明烈,诱惑着芸芸众生靠近。
荆雪割下了两块肉,置入铁盘,让南裳去端给辇车中守护陆绮的两名男杀手。
南裳领命。
荆雪似乎对方才的争论耿耿于怀,又改了主意,将铁盘递给苏真,说:“比起她,我更相信你的忠诚。”
南裳哼了一声,“随你。”
苏真默默接过了铁盘,端着沉甸甸的烤狼肉走向辇舆。
积雪的辇车通体玉白,四角的辟邪之物在风中清鸣。
少年挑开厚重的帘幔,像走入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晚辈前来……”
苏真刚刚开口,话头就被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堵住了。
本该片尘不染的辇舆之内尽是鲜血。
血来自杀手。
那两个看守陆绮的男杀手!
面前的杀手被一刀刺穿胸口,刀尖从衣服后面裂出,血流不止,但他的刀也砍中了另一个人,那一刀势大力沉,几乎将对手的肩膀整个斩断,却也因此卡在了骨头里,被对方反掌扣住刀背,难以拔出。
两人大口地吐着血,皆是奄奄一息。
辇舆隔开了一切响声,微弱的呼救传不到外面去。
他们的生机都已衰败,任何妄动都可能令其毙命。
溅血的帷幕之后,陆绮不复往日仪态,小腹上交叠的双手已被分开,秀丽青丝凌乱泻落,雪白裙纱半遮半掩,隐约可见莹酥玉肌,曼妙起伏的身躯上染了血,像铺着一层梅花瓣。
封花血淋淋地跪在一边,冷眼旁观一切。
“快杀了他!”
前方的杀手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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