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层意思——当前。”
“因此我的翻译是:我们奋力向前,与现实争斗,如逆水行舟,却终究重回过往,因难敌岁月洪流。”
“可以的啊肘子!”卫宜眼睛笑得眯了起来,一转眼又瞪得熘圆看着自己弟弟:“瞧瞧人家肘子!”
“有种让他比物理!”卫非正义凌然:“让他三十!”
卫宜就要打卫非,却被周至阻止:“其实这一段还有一个更好的翻译。名家大作。”
“谁?”卫宜一下停住了动作:“是民国的吗?”
民国几位学贯中西的大家,翻译水平极高,一般后人难望项背,卫宜首先想到的是那几位。
周至摇摇头:“不然,此人的翻译,却早在这本出来前一千多年。”
“肘子你这就是瞎说了。”吴乔木说道:“没有道理翻译跑到原着前头去的,还早一千多年,纯瞎吹。”
“那我就念出来给义兄品品啊……”周至悠悠地念道:“予亦悄然而悲,肃然而恐,凛乎其不可留也。反而登舟,放乎中流,听其所止而休焉。”
“我……我……我……靠……”吴乔木傻了:“这……这是完全相同的意境,化用‘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的典故,同样以流水隐喻时间,‘放乎中流,听其所止’,一样语带双关!”
“这真……真神了!”
“是不是这个味儿?”周至笑道:“后一句,就是这句英文表面的意思,前一句,就是这句英文底下的意思。”
“弗朗西斯作品中这最后一句,却与我国古文大家作品中的这句,文字意境跨越千年时空,悄然契合了。”
“所以我说这句最好的翻译也不用我们去烧脑啦,直接引用前人神作不是更加舒服?”
“肘子你念的这句是谁的?”卫宜小姐姐有些发懵,也有点没听得太懂:“你写出来给我看看!”
周至取过毛笔,用行书录下这一句:“姐,这是苏东坡《后赤壁赋》中的句子呀,你肯定读过的。”
卫宜脸一红:“《前赋》才是必背,《后赋》只是拓展,早忘了。”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屋子里刚刚脸红了一下的,不止卫宜一个人。
卫宜倒是没有注意,美滋滋地将纸收起来:“书就归你了,这个归我,我带回学校给老师看看!”
其实这已经算是比较文学的内容,中西双方在语言文字表达上既有差异又有雷同,细究起来,也是相当有趣且深奥的一门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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