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项元说着,搂着汪季的肩膀走向窗口处。
推开窗户,外面的夕阳格外绚丽温暖。
唯独街上的行人,面目惶恐行色匆匆。
还有拿着木棍四处巡逻的青壮男子,轻蔑打量着路边的一切,看人与物的眼神没有什么区别。
唯有穿着华服打马而过的男子,能偶尔获得他们尊敬的目光。
“这片土地原来是属于我们祖先的,我们世代在这里繁衍生息,哪怕有战乱,等到战乱过去以后,人们仍旧还有喘息的机会,还能给子孙祥和的生活。”
“只是后来,胡人南下以后,什么都变了。”
“他们占有了我们的文化,甚至把我们祖先的文明当做是他们的。”
“胡人做了主人,中原人就变成了奴仆,这样生活,持续了八百年。”
“这就是你气愤为什么一等胡人下等中原人。”
“规矩是由胜利者定的。”
“不过在南边,还有大源的另一支文化,那里也有我们先祖传下来的东西。”
“那里也有很多中原人,跟你一样的人。”
“不过那里,终究不是我们的故土。”
郭项元手握着窗台,情绪由激烈转向平淡。
“去了南洋那边,我希望你能好好进学,不管是学什么。当医生,就要治病救人。当商人,就要凭着良心来卖货。要是当了老师,便要好好教导学生成才,让他们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才。”
他转过头来,对着汪季慈祥笑着,沟壑密布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你学成以后,若有局势允许,便回来好好建设我们的故乡,把它建成能让每个人自由生活的土地。”
“倘若局势危险,那便在南洋好好过日子,别回来了。”
“只是你要记住,千万别忘了你的故土,你的血缘。”
“爷爷,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你!”
“我就是这里的人,我哪里都不去!”汪季抗拒着。
“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不然我死都不去。”
“我娘病了买不到药死的,我爹是被胡人的官打死的。是爷爷你收留了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要是把我赶走了,我真没家人了。”汪季眼泪汹涌道。
一双布满老茧清瘦粗粝手扶上汪季的脸,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花。
“你还是个孩子,未来还长,不像我,是个老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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