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剧烈起伏着,情绪激动得难以自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远处的张万邦部蓟镇精兵虽然在大风中根本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但也看得出祖承训态度不对,生怕其危及李如梅,不仅齐刷刷举起了手中的火枪,瞄准祖家父子。
李如梅面色沉静如水,但却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抬手止住张万邦麾下的火枪兵。那些原本摆出射击姿态、蓄势待发的火枪兵,在他的示意下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而目光却依旧如鹰鹫一般盯着祖承训、祖大寿二人。
李如梅看了看手中的佩刀,轻叹一声,用力掷在祖承训脚下。刀鞘撞地时迸出的火星,在这黑暗的雪夜中一闪而逝,却照亮了刀柄缠着的辽东黑绸。那黑绸,是李家子弟及冠时,要用敌酋之血浸染的誓巾,承载着铁岭李氏的荣耀与传承,每一丝纤维都仿佛诉说着李家在沙场上的赫赫战功和不屈精神。
“三日前,兄长在山海关前将此刀交给麻贵。”李如梅的声音冰冷刺骨,比这呼啸的风雪更让人感到寒冷,“他说‘马革裹尸,好过烂死朝堂’。”
李如梅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无奈,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自幼尊敬的长兄李如松在山海关前的毅然决然。
祖承训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凄厉。笑着笑着,他却呛出了泪来,泪水在脸颊上瞬间结成冰。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碧蹄馆血战那一日,那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李如松带着亲卫队义无反顾地冲击日军火枪阵时,也是这样把佩刀扔给他,眼神坚定地说道:“今日我若战死……老叔,替我带回去,交予吾儿显忠。”
那时的李如松,浑身散发着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念,为了大明,为了皇上,也为了李家和他自己的荣誉,赌上一切,不惜代价。
“将门……”祖承训缓缓弯腰,颤抖着拾起佩刀,指尖轻轻抚过刀鞘上那道在朝鲜战场留下的箭痕。那道箭痕,是岁月的印记,见证了李家的辉煌与沧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仿佛在问李如梅,又仿佛在问自己:“究竟什么是将门,将门又该怎么做?”
“好好活着,直到战死边关。”李如梅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转身,一步一步走入风雪之中。他的身影在风雪中逐渐模糊,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为此,我们必须站在胜者一方。”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祖承训的心上,也敲打在祖大寿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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