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阁老自回京以来,安做"举手阁老",不问政事久矣,却不料朝廷大小诸事仍在阁老丘壑之间……啧啧,看来阁老并不似旁人所见一般,真个服了那位摄政公爷嘛!」
「护军此言谬矣,老朽虽不问事,终归人还在阁,焉能两眼一抹黑?」沈一贯轻轻摇头说道,顿了一顿,又道:「护军漏夜来访,想来不会是专为耻笑老朽吧?」
两声「护军」,道出了来人身份。所谓「护军」,乃是以唐朝「护军中尉」雅称变化而来,此职在唐中后期往往特指「神策军护军中尉」,而神策军则是当时朝廷的中央禁军。由此类比,在大明掌握所谓「中央禁军」的宦官,也就被雅称为「护军」了。
谁是掌握中央禁军的宦官呢?自然是御马监掌印大太监。因此,来人的身份便在这两声「护军」中显露出来,正是李文进。
李文进呵呵一笑,道:「沈阁老近日虽是遭了些许打击,但朝中门生故吏遍天下,又何必如此自鄙?说起来,真要自鄙的,反倒是咱家才对。」
沈一贯微微挑眉,但马上摇头道:「护军此言真是令人诧异……您手握禁军,又掌皇店、马场,可谓兵权财权俱在掌握。况且护军乃今上亲舅,慈圣皇太后跟前宠弟,所谓自鄙之说,委实令老朽无言以对。」
「诶,阁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文进长叹一声,做出一副忧虑万分的模样,黯然道:「咱家虽然素无大志,但老了老了,总也还想着再进最后一步,也好安心告老。可惜,如今这张老脸不好用了呀……」
李文进唉声叹气地唏嘘了一番,又接着道:「那位摄政公爷宁可从南京扒拉来一个后生小辈,也不肯让咱家被人叫一声厂督,真是枉我当年还多次出手相助于他。
不仅如此,咱家那大外甥也忘了旧日之情,非但不顾咱家心意,将厂督一职做了人情给那位摄政公爷,甚至还愈发重用起刘平那小兔崽子来,打算让他接替咱家这护军之职……
阁老您看,相较于依旧门生故吏遍天下的您老,咱家这孤家寡人的,一旦失了圣眷,可不是更让人糟心么?」
沈一贯心中有些惊讶,田义被高务实推荐为东厂提督一事他是知道的,但李文进觊觎此职他却不知。按照他一贯的看法,东厂提督虽然极具权柄,但相较于御马监掌印而言,财权方面反而大大不如。李文进爱财,按理说应该更安于继续做他的护军才对,想不到他居然
想做厂督?
不过,此事只是李文进一面之词,是否为真尚且难说,但他说皇上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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