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绝大多数文官即便挨了庭杖,无论到最后是真被杖毙的,亦或者极少数死里逃生的,其实顶多都不过是“着实打”。
文官嘛,那体格真要“用心打”,不出五板子下来就得往生极乐,皇帝都还没出气呢,你就早早报销了,人家皇帝如何解气?
不过话说回来,朱翊钧今天这气撒得就很不体面。奉茶的温热程度这种事,以往他也不挑,谁知今天这奉茶的倒霉蛋偏巧撞对了时机,莫名其妙就成了出气筒,实在是飞来横祸。
陈矩对朱翊钧自然非常熟悉,此刻在一边也不敢乱劝,只好应道:“是,皇爷,奴婢待会就去监督行刑。”
这话显然没有问题,因为此时是司礼监汇报奏疏的时候,他作为掌印大太监自然要等皇帝对其中一些奏疏做了指示才好退下,当然要“待会”再去监督行刑。
然而朱翊钧似乎余怒未消,呵斥道:“等什么,现在就去!”
陈矩显然也没料到朱翊钧火气如此之大,虽然有心分辨,但还是放弃了,反而立刻道:“是,皇爷,奴婢这就去。”说罢也不看王安,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朱翊钧却突然火气消了,只是脸色却由愤怒再次转为阴沉。他冷冷地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王安面前,半眯着眼睛道:“跪下。”
王安心中一惊,但动作丝毫不慢,立刻顺从地跪倒在地。他不知皇帝有何用意,因此也不敢说话,就是这样顺从的跪着。
朱翊钧随手从御桌上拿起一柄玉如意,半轻半重的在王安头上敲了两下,冷冷地道:“王厂督,你记不记得这厂督一职的全称?”
“回皇爷,奴婢记得。”王安的腰又弯曲了一些。
朱翊钧缓缓地在王安身边踱着步,手里把玩着玉如意,淡然道:“是吗,那你说给朕听听。”
“回皇爷的话,东厂提督全称是‘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王安直觉现在情况有些诡异,有些不妙,但一时半会间又实在不明白为何皇帝会是这般反应,不禁额角见汗,而背后更是瞬间被冷汗浸湿一大片。
“好啊,好啊,得亏了你还记得自己是个‘钦差’。”朱翊钧看似很满意地说了一句,但还没等王安反应过来,他忽然猛地一脚踹在王安的左肩,将后者一脚踹翻在地,口中同时怒斥:“什么叫钦差!钦差就是朕亲自派遣,就是朕亲自交代给你一干大事,让你去好好给朕办!”
这话自然没错,但王安狼狈爬起来之后仍然没想明白,这话和自己挨踹有什么关系?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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