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忠义贯丹心。”
这《浣纱记》第三十三出就此唱完,台上众人已然纷纷向朱翊钧叩首行礼。大家伙心里都不免热切,期待皇帝打赏——这是因为朱翊钧以往看戏听曲之后一般都有数额不等的赏赐,因此大家便也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然而这一次,事情仿佛出了意外。皇帝坐在台下一动不动,面上的表情异常凝重,好半晌不曾开口说话。
皇帝不开口,台上跪下的人就只能一直跪着。跪着倒不打紧,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各有忐忑,左思右想回忆自己方才是否有唱错的地方。
其实对于能来给皇帝唱昆曲的班子而言,唱错的概率可谓小到极点,大家想了老半天也没能想起刚才有任何错漏。不过,也正因如此,大家反而更加忐忑不安起来,毕竟未知才是最容易使人恐惧的。
朱翊钧不说话,戏班子不说话,在旁边早已忐忑好半晌的李昖更不敢说话。时间仿佛莫名其妙的静止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不同的不安。
似乎过了许久,也似乎只是一瞬,朱翊钧忽然深吸一口气,转头朝李昖问道:“吴越春秋……是一出好戏呀。恭顺王,你看越国算不算好封地?”
李昖大吃一惊,竟吓得一下子滑落座椅,干脆也就顺势扑倒在地,口中忙不迭拒绝道:“皇上!臣一心仰慕王化,实不愿离开神京半步,如今惟愿不要封地,只想留在京师,以期能不时面圣,聆听圣训,脱却朝鲜乡野流俗。”
李昖为何吓一跳?当然是被朱翊钧“越国”二字吓的。《吴越春秋》嘛,吴国可是最终被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给灭了的,这其中的故事情节和他李昖的处境着实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任谁站在他现在的位置都免不得怀疑朱翊钧是将他比作勾践了。
他李昖若是勾践,那谁是夫差呢?李昖也是读的中国书,他当然知道太祖皇帝朱元章早年可是称过吴王的。
因此在李昖看来,朱翊钧问他愿不愿意被封去越国,这绝对是一道索命题。只要他敢回答愿意,估摸着立刻就可以等待鸩酒或是白绫了——如果皇帝仁慈,还肯赏他个全尸的话。
不过朱翊钧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答,反而继续道:“越国旧地大抵即今浙江,此处人杰地灵,不仅文风甚盛,且民间殷实、物产丰饶。
以往我天家贵胃也未曾有建藩于此处者,若今使王封于浙江,料必可彰朕视王心腹之意,朝鲜旧臣闻之,想必也能更获宽怀,如此岂非善莫大焉?”
李昖也不知道朱翊钧这话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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