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皇帝都是很忌讳死字的,尤其是用在自己身上。朱翊钧在这一点上虽然远不如他爷爷嘉靖那么苛刻,但通常也不会这样说。今天既然说了,意味着他的确非常恼火。
高务实进了偏殿,正要上前按照陛见的规矩参见。不过,此时朱翊钧根本没有端坐在主位等他叩拜,而是正朝他走来。
高务实才刚刚做出下拜的动作就被朱翊钧用力扶住,口中道:“好了好了,这儿没外人,把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省了,咱们说正事。”
皇帝的语气有些急切,这让高务实颇为意外。甘肃有军情固然是大事,但其实一般而言却谈不上“急事”。两地相距实在太远,京师这边再怎么急切,那边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新的指令,更不可能立刻获得支援,总有挺长一段时间只能靠当地自己看着办。
简单地说就是,京师这边急也没用,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但是朱翊钧看起来是真的有些急,他一边拉着高务实去这偏殿的暖阁,方便两个人不必分君臣而坐——分君臣而坐离得比较远,在朱翊钧看来于交流不利——又一边说道:“本来今儿个你算是凯旋归来,而朕这边也有喜事,皇后终于给朕生了个儿子,可惜被甘肃这档子事给祸害了……”
高务实忍不住问道:“甘肃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就算是布日哈图寇边,咱们有序应对也就是了,一时着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什么情况?”朱翊钧叹了口气,摇头道:“仅仅六天,肃州、威虏两卫几近全军覆没,肃州城陷。布日哈图亲率大军,号称十万,威逼甘州,甘州五卫不敢迎战,只能据城死守。
甘肃巡抚、陕西行都司,啊,还有肃王府,在同一天上奏了一共七道急奏紧急求援。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如果一个月内没有援军抵达,不仅甘州要丢,紧接着永昌、凉州甚至庄浪、西宁等卫怕是都要一一沦陷,然后就该全陕震动、三辅一日数惊了!”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高务实听了都不由色变:“怎会如此惨烈?据臣所知,仅肃州一卫便有城堡四十六座,兵员六七千余。军械军饷方面,这些年户部、兵部也都足额拨付,即便是朝战最激烈时也不曾短缺他们。既如此,此番怎会数日之内便一败涂地?”
“这话我也想问啊!”朱翊钧没好气地道:“要什么给什么,居然就这样回报朕!不过徐三畏的奏疏中提了一句,说布日哈图前军‘拥火器,几不逊我’,你觉得这话是否可信?蒙古人也会用火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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