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爵也只能沉默以对。但他又不甘心沉默,想了想,又道:“不对,我等查明此事之后,又不一定非要把矛头对准杨无棣,为什么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他目光闪动,用手指点了点太师椅的扶手,很确定地道:“以我对高日新之了解,此次之事定是他以钱财收买杨无棣,让杨无棣甘心舍去天官一职。既然如此,只要查明了事实真相,便可以说是高日新暗自操弄铨务,将所有罪责往高日新头上推去就是了。
至于杨无棣,我等甚至还可以暗示上疏弹劾之人,帮他求情说些好话……唔,就说高日新势大,他也是明知无法阻止,只好听之任之便是了。如此一来,即便杨无棣多少也有些责任,但已然不足追究,我等也就摆脱了不利后果。”
这个设想倒是明显合理多了,申时行也不禁有些意动,不再表示反对,只是问道:“可这件事如何查证呢?如此要事,经手之人不说没有,即便有也一定极少,并且一定是高日新之心腹。我等漫说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哪怕知道,恐怕也难以从其口中得知什么线索、内幕。”
王锡爵却笑了笑,道:“京华既有内务部,咱们要从高日新这边找线索,那自然是难上加难的。不过,就算不能顺藤摸瓜,可我等难道便不能顺瓜摸藤吗?”
“顺瓜摸藤?”申时行稍稍一怔,马上反应过来,思索着问道:“元驭兄是说,从杨无棣那边打探消息?”
申元辅皱起眉头来,迟疑道:“这怕是也不容易吧?杨无棣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雏儿,他是丁未金榜出身(即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比你我还早了足足五科,乃是张江陵当日之同年,资历极老不说,还历任外官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等要从他口中得知消息,这只怕……”
“为何一定是要从他‘口’中呢?”王锡爵把手一摊:“按着高日新的习惯,他要么直接给钱,要么给某些生意的分红,无论怎么给,都必然让杨家的财富陡然大增。
杨无棣家中的情况我倒是有些了解,不贫不富罢了。其家有田产四五千亩,在当地还算排得上号。不过却也仅止于此,在商业上却并无太多涉足,只不过是在府城、县城有三五处铺面罢了。”
“那便如何?”申时行一时没理解王锡爵的意思。
王锡爵作为苏州首富,大概率也是南方首富,对于这些事可就比申时行在行多了,当下便笑道:“豪富之家纵得万金,家中上下与往昔难有差别;寻常之家偶获横财,却恐阖家老幼陡然骄妄。”
申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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