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努尔哈赤对大明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明实录万历三十六年三月的记载说,努尔哈赤‘日渐骄横’,‘不肯进贡’已达两年,似准备与明廷作最后决裂。
然而奇怪的是,三个月之后,即万历三十六年六月,努尔哈赤竟一反前态,突然表示‘不念万历帝旧恶,希望重新修好’的事来,并与大明边臣订立了‘不许偷越皇帝任何地方的边境’的盟誓,态度可谓‘诚恳’。”
刘馨问道:“努尔哈赤搞出这种前倨后恭的表演,我看肯定是有原因的吧?难道是因为当时朝廷带给他的压力增大了吗?”
“非也。”高务实摇了摇头,道:“此时努尔哈赤表面上的处境,恐怕是其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最好时期。在其东方,昔日的劲敌乌拉部经万历三十五年三月乌褐廉之战已大伤元气,自此乃退守吉林方面,不敢西窥,因此其东方大为开拓。
在其北方,哈达、辉发先后为其所灭,其前锋已逼开原近郊,直抵叶赫本部;在其西南,明军从宽甸六堡的后撤,力量的对比已发生根本转折,从此明军对其大本营的威胁完全解除。
至此,大明在东北的整个防御体系,已被努尔哈赤全盘打乱,处在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的被动境地。与此相反,努尔哈赤却正是宏图始展,踌躇满志之时。
因此我以为,并不存在外界压力突然增强的可能,结论只能从其内部去找——那就是舒尔哈齐的出走,这才是促使努尔哈赤态度转变的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刘馨反问道,语气中明显加重了“根本”二字。
高务实不为所动,点头坦然道:“我之前就说过,彼时舒尔哈齐在建州女真中具有仅次于努尔哈赤的政治军事地位,所以舒尔哈齐的出走给予努尔哈赤的打击无异于后院起火。如果不迅速扑灭而任其蔓延,那么他多年苦心经营的事业,将极有可能会付之一炬,半生奋斗也前功尽弃。”
“所以呢?”
“所以对努尔哈赤来说,当务之急莫过于迅速调整与大明的关系。于是,他继‘六月盟誓’之后,六至九月又积极交涉来京朝贡事宜,十二月便亲赴燕京补贡。”
“他是回心转意,还是拖延时间?”
“自然是拖延时间。”高务实道:“努尔哈赤这一连串的行动,意在表示‘学好’和‘忠顺’,借此牵制大明朝廷,以便全力克服这场危机,这就是努尔哈赤前倨后恭的全部奥秘。”
“嗯,第二个反常是什么?”
“第二条是,努尔哈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