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拱几句,而且话说得也不重,有些模棱两可的意思。而隆庆帝的所谓“斥之”,也不过是以为高拱辩白为主,顺便警告潘晟不要听风就是雨,非要说那是“斥之”,其实有点拔高了。
不过,既然这是两道弹章,那把隆庆当时的话拔高一些也就很正常,潘晟当了几十年官场老油条,经验足够丰富,并不会对这种字句太过在意。
甚至说实话,这两道弹章具体弹劾了他什么事,他都不是很在意。
他在意的是这两个人。
萧良誉和王庭谕这两个人,在潘晟眼里当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理论上来说潘晟还是他们那一科的总监考官(不是主考,主考的主要任务是阅卷,而潘晟在那一科是主管监考),说是他们的半个座师也不为过,双方地位悬殊之极。
潘晟在意的,是他们两人背后的那个人。
萧良誉的兄长是萧良有,王庭谕的兄长是王庭撰,而萧良有和王庭撰这两位翰林院修撰的官场背景是京师百官都十分清楚的——其同年三鼎甲之首的高务实是也。
萧良誉和王庭谕出手,基本相当于萧良有和王庭撰出手了,而他们俩出手也基本就相当于高务实出了手。
高务实居然真的出手了!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然天气尚未转凉,此刻的潘晟却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阴寒,仿佛有股寒气从脚下升腾而起,经后背直抵头顶。
堂堂潘阁老,被心底冒出来的“高务实”三字惊得当场打了个冷战,脑子里一时空白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潘晟忽然腰背一垮,瘫坐在太师椅上,闭上眼睛,宛如死人一般呆坐不动。
他有些想不明白,高务实为何突然出手了呢?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没有太大的冲击才对啊。
甚至他还有些阴谋论的觉得,即便王锡爵被顺利召回,真的取代了自己在内阁的位置,这对高务实来说也并非一定是坏事才对。
为什么?因为一旦内阁的局面变成那样,许国的压力就变大了。
许国在内阁的压力一大,就不得不更加依靠高务实所接收的三位首辅留给他的政治资源。
理论上来说,在高务实本人还没有资格入阁的时期,许国对他的依赖程度越高,则他高务实本人在实学派内部的地位也就越加巩固才对。
这对高务实难道不是好事?
潘晟闭目苦思:到底哪里不对?到底哪里出了岔子?难道是自己高看了高务实,他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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