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
在获得了“实理”以后,王阳明主张还要将其推致于日用常行之间。他曾激烈反对佛老那种脱离修齐治平路线的修养路径。
他说:“佛怕父子累,却逃了父子;怕君臣累,却逃了君臣;怕夫妇累,却逃了夫妇。都是为个君臣、父子、夫妇著了相,便须逃避。如吾儒有个父子,还他以仁;有个君臣,还他以义;有个夫妇,还他以别。何曾著父子、君臣、夫妇的相?”
佛教将现实世界君臣、父子、夫妇的责任和义务都看成是人生的累赘,要“不著相”,其实就是要逃避。而心学坚持儒家经世致用的传统,强调一切学问都必须服务于宗法家国的大事业。
他努力划清心学与佛学的界限,说:“是故良知皆实理,致知皆实学,固非堕于空灵,一与事物无干涉,如禅家者流也。”凡是宣扬脱离伦常、事功而进行的道德修养,都不是儒家的“圣学”。
曾有一官员对王阳明说:“此学甚好,只是簿书讼狱繁难,不得为学。”
王阳明回答他说:“我何尝教尔离了簿书讼狱悬空去讲学?尔既有官司之事,便从官司的事上为学,才是真格物。……簿书讼狱之闲,无非实学。若离了事物为学,却是著空。”
王阳明历来反对脱离现实的政治、经济、社会事务来讲学术,认为真正的心学、实学一定要能够应用于“簿书讼狱”之类的政治实践中。
所以他又下了一个定论:“使在我果无功利之心,虽钱谷兵甲,搬柴运水,何往而非实学?何事而非天理?”
在他看来,道德修养只是要人去除心中的私欲,回归社会的公德,并非要人们躲避社会的事务。如果只能在没有钱财之处可以不贪、不盗,那么道德修养还有什么意义?
故王阳明提倡的“致良知”,一定是在“钱谷兵甲”之中。所以他的心学本身并不空虚,“何往而非实学?”
不仅学说如此,王阳明本人文治武功赫赫于世,恐怕也是一些“唯物主义”思想家所不及的。所以说,王阳明也是一位“道德实学”的倡导者、实践者。甚至可以说,与陆九渊相比,他的“事功”方面的成就更为突出。
综上所述,心学本来也是实学一派,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
然而正如理学本是实学,却逐渐走向虚妄一样,陆王心学从实学走向虚妄也照例发生了,甚至这个变化的过程比理学更短——在王阳明的弟子辈就开始跑偏了。
比如王学一脉最为著名的泰州学派(注:我依稀记得很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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