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申时行时一般的语气道:“汝默只管说来,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申时行从余有丁手上虚弱的力道意识到他的精力真的行将枯竭,不敢再因悲伤误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和气息,把这两日的情形和自己刚才的考量尽可能简单地表述出来,然后望着自己这位多年至交,希望他能为自己指一条明路——亦或者说,能为自己最后一次分担这庞大的政治压力。
但余有丁并没有马上作答,反而把目光从申时行脸上挪开,怔怔地盯着房顶。
申时行有心叫他,想了想却又不敢,只好安分等待。
过了好半晌,余有丁才突然开了口:“当有此虑。”
申时行马上接口问道:“吾兄可有指教?”
余有丁可能是真的没有精力说任何客套话了,直接道:“不能再让高务实呆在辽东了。”
申时行听得一愣,迟疑道:“此事乃是张凤磐所为……”
“那高务实昨天为何去见他?”
申时行愕然道:“丙仲兄是说……辽东完成了战备,所以高求真以此劝说张凤磐发动政争?”
“或许是,或许不是。”余有丁微微摇头:“但无论是与不是,只要高务实在辽东一日,他们就一日有可能这般做。”
“吾兄是说把高务实调走,换一个咱们的人做辽抚?”
余有丁轻轻点头。
申时行摇摇头:“这怕是太难了些——吾兄当知,北边诸镇皆高党盘中之食,我欲虎口夺食,他们岂肯相让?”
余有丁平静地道:“让,则增补阁臣之事由他所荐;不让,则发动我心学内外群臣全力反对。汝默,我等背后已是万丈悬崖,只要再退一步,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申时行有些不敢相信,皱眉道:“只因为一个高求真?”
余有丁轻叹一声:“安南之战,高务实打的;漠南之战,高求真打的;辽南之战,高求真打的;滇缅之战……你敢说不是高求真打的?”
申时行一时语塞。
余有丁冷笑道:“刘世曾庸碌之辈,承平之时尚能维持,战乱之时必然盲动,若非高求真相助,他此番少不得一个削籍为民的下场。”
申时行错愕道:“有这么严重?高求真这次也就……”
余有丁摇头打断道:“也就搞了个滇战宝钞、送了两万兵渡海?你错了,汝默,他做的事多着呢。”
将死之人,说话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余有丁不理申时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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