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问:“嘉靖四十一年……哦,松谷公似乎正是刘胤甫的房师?”
胤甫,是云南巡抚刘世曾的字。
高务实提到刘世曾,陈于陛的神色就没之前那么自然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片刻,才叹道:“说起来,此次滇战宝钞之事,于陛还要多谢求真出手相助。于陛虽只是翰林闲官,却也知道朝廷原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用于云南的……”
高务实只是微笑,却不说话,陈于陛则继续道:“不瞒你说,刘师兄算是家父门生之中难得的干才,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云南的情况就是那样,土司兵马甚多不说,便是云南的汉军,也有不少是只听命于黔国公的,这云南巡抚……难啊。
尤其是又要打仗,朝廷又拿不出银子的时候,这巡抚干得就更难了。之前刘师兄给我来过私函,信中就对此战局面颇为忧虑,这年头啊,你不给钱,谁帮你办事?”
高务实心道:甭“这年头”了,任是哪个年头,你不给钱,人家肯给你办事?就算红朝当年取天下时老百姓那么支持,但前提也有一个“分田分地真忙”不是?
“军饷和犒赏的事,皇上召小弟进宫之时已经商议过了。”高务实并不讳言他和朱翊钧的关系,反正也不可能瞒得过身为日讲官的陈于陛,于是直截了当地道:“滇战宝钞现在发行的这部分还只是头期,如果战事确有需要,小弟这边还会继续为皇上募集所需的银子。”
陈于陛感激地道:“真是劳烦求真了,此举实乃救民于水火,云南百姓若是知晓,少不得要为求真你立祠作传。”
古人大概对立祠作传很是向往,但高务实一个无神论者显然不在乎这个,他只是叹道:“不瞒元忠兄,小弟对这些倒谈不上多在意,只是正如元忠兄所言,眼下云南的局势错综复杂,外有缅甸大军压境,内外宣慰疑心重重,云南各土司如何考虑也很难逆料……”
陈于陛吃了一惊:“土司也不稳么?”
高务实道:“要是土司没有什么不稳,黔国公为何只是坐镇洱海不动?”
这话如果是对黄芷汀说起,黄芷汀马上就能明白高务实的意思,但陈于陛却丝毫不懂军事,闻言愣了一愣:“坐镇洱海有何不妥吗?”
洱海,此时指的其实就是大理。
高务实简直被他问得差点语塞,不得不解释道:“缅甸大军自西南而来,黔国公作为云南的定海神针,按理说应该前往滇西南地区坐镇防守,譬如顺宁,再不济也应该在蒙化设防,哪有反而坐镇滇西北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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