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脱,没有半句准话,现在呢?后悔了吗?哼,还是我冯保高瞻远瞩,早就看出这其中的门道,高拱不倒,我冯保永无出头之日!至于你张居正……哈,正所谓既生瑜何生亮,有高拱在,他就始终压你一头,你不把高拱斗下去,这辈子永远干不成首辅!
冯保想到这里,斜睨了张居正一眼,却见他在盛怒之下,仍然没放什么狠话,只是神色有些狰狞,目光中隐隐有些杀机,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张居正把目光朝他一转,凝声问道:“督公何以发笑?”
“我笑太岳先生一世豪杰,却在此时畏首畏尾,仍然举棋不定。”冯保淡淡地说道。
张居正目光一冷,但面上却反而露出笑容来,口中道:“居正不过俗人而已,原是没什么豪杰之处的……不过倒要请教督公,这‘举棋不定’所指何事?”
“所指何事?”冯保哈哈一笑,放下铜爵,看着张居正的眼睛,问道:“太岳相公莫非还看不出来,郭质夫一旦起复,先生莫说那首辅宝座没了指望,只怕连这次辅的位置都保不住,得往后再挪一挪,给郭质夫让个次辅出来?”
张居正面色一僵,忽然醒悟过来——郭朴不论是进士的资历,还是为官的资历,乃至入阁的资历,全都比自己更老、更足,按照惯例,如果他被高拱推荐起复,只有一个限制,就是肯定排名在高拱以下,但既然他的资历远超自己,则他在内阁中很可能直接就被安排成次辅。
那么,我怎么办?
好不容易借高拱的刀,依次逼走了陈以勤、赵贞吉和李春芳,得了这个次辅位置,现在我还根本没有露出一丝对首辅位置的觊觎,他高拱居然也要把我弄下去?
张居正很想装模作样说一句:郭安阳王佐之才,次辅之任,实至名归。
可是,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督公何以教我?”
半晌之后,张居正终于颓然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冯保笑了,笑得很开心。张居正则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
轻咳一声之后,冯保这才施施然道:“太岳先生也不必太过着急,我有两个好消息,愿意告知先生。”
“督公请讲,居正洗耳恭听。”张居正正色道。
冯保点了点头,很满意张居正眼下这样的表现,他笑道:“这第一个好消息嘛,就是皇上咳血之事,仅限于内廷数人得知,甚至连高氏走狗、司礼监掌印孟冲都不知道。至于高拱,他也和太岳先生一样,至今对此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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