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算力第一的真人,和天下杀力第一的真人,将在凰唯真归来后,加入越国。从此撑扶越国国势,为越国社稷而战。条件是任秋离要借越国这个棋盘,落一回子!
这场交易,龚知良今日方知。
整个越国,自高政死后,就只有文景琇把控全局。国内几个核心高层,譬如龚知良、周思训、卞凉这些,都只知道其中一部分。
千丝万缕的线,社稷千秋的压力,都系在皇帝一个人身上。
临危局,不可不前。举大事,不可不秘。然而万钧独担,对越国来说,前路又何遥!
文景琇眉眼深处的疲惫,在与国臣独处的此刻,才稍稍流露些许。
老成持重,平生只会“随高规”的龚知良,立在天子跟前,神态也并不轻松:“陆霜河、任秋离两位真人,自然都是惊世之才,入越地而仕,大兴国力。但老臣仍有几分疑虑。”
他斟酌着措辞:“其一,他们对越国可是真心?南斗之覆,未闻其声。度厄峰易帜,他们深藏陨仙林。他日越国悬危,能得剑鸣乎?其二,七杀、天机者,斩斗昭于恶地,是楚国之必杀,咱们得此二者,将直面强楚之锋,此弊此利,如何权衡?其三,姜阁老……唉,当世天骄,声望无过于其人,且有大功德于世间。天下修星路者,得太虚玄章者,每日俱增,莫不感念。就连我那侄儿,也曾来信言及其人,对其既敬且崇,说是彼辈同龄学子,莫不推举。若叫天下人知,其人亡于越地,则越国为天下恨,社稷何能久安?”
说到最后,他索性跪下来:“老臣自问只是中人之姿,这一生得一个‘平庸’的评价也算恰当。从来循着高相时代的治政思路走,亦步亦趋,不敢有自己的想法,时时谨慎,只求莫误国事。陛下,老臣这番话说得不好,有不敬、不对之处,您可以不听。但老臣之忧国,陛下不可不再斟酌。”
他叩首再三,睁着眼睛,浊泪横流:“高相不在,老臣也愚钝,不知正确的路在哪里。若您看到的前方也是一片黑暗,浊浪滔天,不知如何过河。不妨用老臣的尸体为阶,探探水深水浅。莫以社稷轻掷赌桌,则老臣死而有恨也!”
文景琇叹了一声,走到龚知良面前,蹲下身来,任龙袍堆在地上,沾染尘埃。
他轻轻扶住了龚知良的手臂:“相国,您说得很委婉,朕听着如雷惊。自古而今,无直臣者必亡国。翻遍史书,末代君王,无不癫狂。旸国末帝,强看世家秘册却说‘忠国’,怒召海疆军队而曰‘社稷’。阳建德那一脉,是从旧旸残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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