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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经历原来的革蜚所经历的一切,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他甚至不能否认,因为他无法确定这些是不是真的,有没有铁证。一旦否错了点,反而把自己砸进深渊。
轰然炸开的议论声,令他心烦意乱。
一桩桩一件件似是而非的事情,在他脑海里搅成一团。
他一时呼吸急促,又目露凶光。在山海境里,旁者的议论根本就不重要,谁不服气谁有意见,杀到服气便是——做了人之后反倒束手束脚,真是岂有此理。
他跳出了山海境的囚笼,却戴上了人的枷锁!
革蜚一时没有说话,白玉瑕却不停下。他冷冷地道:“你可以毁掉这些证据,但你无法抹掉你做过的事情,你今天站出来说自己拥护新政,但愿你是真心实意!可你这样的毒瘤不斩,新政如何能够推行?”
他随手一甩,更多的案件证据飘洒漫天,散落全城:“诸位国人也都看看,革蜚这副温文尔雅的假面之下,藏着什么样的狼心狗肺!”
白玉瑕准备的这些案件,其实都是革氏之罪,跟革蜚本人的关系不大。以前的革蜚专注修行,根本不会理会这些。被山海怪物寄居的革蜚,根本不会交什么朋友。
但这些人,又的确和革蜚有扯得上的联系。比如柳智广在御史台确实跟革蜚私交不错,曾士显也确实是革蜚的蒙学同桌。
他很清楚,现在的革蜚,不是真正的革蜚,对这些若有似无的事情,完全无法辩解。革蜚敢承认他不是革蜚吗?
革氏若在,革誉若还活着,这些事情还可以一桩桩说清楚。但现在,革氏刚刚被革蜚灭掉,革蜚跳进长河也洗不干净!
越国这一局迷雾重重,他当年选择跳出局外,也一直等到今秋,才算看清楚——越国早就想变革,于国家来说,这或许是好事。但这个过程里的手段,绝不能说正确。
若只追求大略的正确,必然导致具体的痛楚!
就像他今年才知道,他的父亲白平甫,是越国上下默认的政治牺牲品。那一次死亡的主因,不是革蜚的恶念,而是越廷清洗世家的开始。没有张临川,也会有别的事情发生。只是无生教祖路过作恶,最不露痕迹罢了。
换而言之,若是高政还在,什么李、吴、宋之流,不会消失得这么难看。也会如白平甫一般,是春去秋来里,顺理成章的一幕。甚至不会叫人怀疑。
白玉瑕有恨,这恨意深藏于心,随他去国多年,也随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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