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却中止了一切,如同一柄看不见的长刀,斩断了所谓的“大雪崩”。
此声响起,因缘断绝。天空倾落的霜云,全都定止了。像是一团团被木棍撑住的棉花糖,等待着稚子的取食,就这样在天穹陈列。
而后一霎清空!
无影无踪。
天穹是镜。
从冰鉴天穹的映照中,人们得以看到——整个极地天阙山脉,有一个随空间一起剧烈扭曲的瞬间。当它平复下来,也像是某种宣告。
在那永世圣冬之巅,那绕峰而聚的万古雷云海,自然而然地分开一条路。
一个两手空空,身穿黑色威仪侯服,面带微笑的男人,从雷海之路的尽处,一步步走过来,走向傅欢。
他说道:“原则上我并不愿意扼杀他人的理想,更何况你们已经筹备了这么多年。
但是傅真君,我不得不说,你们的计划,大概是有些想当然。这三千八百年,你们藏了多少兵?有几支强军?两支?三支?四支?”
此人足分雷海,眸开天地,势绝苍穹,天然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你傅欢也算
是参与了时代,这三千八百年来,修行法、兵阵、军械、丹药、战法,更迭多少代。你岂不知?昔日之强军,今日仍是强军吗?我敢说,若只派这些冻肉出征,你们连寒国都打不过去。何能奢谈霸业?”
傅欢抬起眼睛,与这不速之客对视:“你也知我参与了时代——我就是那个确保他们跟上时代的人。只消有个三年五载,我自然能让他们适应当代战法,习惯最新兵阵。
他们只是睡了一觉,不是真的死了。”
“你们的问题难道仅止于此?”雷海中走来的男人,抬起手,遥指雪寂城。准确地说,是指着初代冬哉主教魏青鹏:“魏青鹏当年也算一代名将,长于攻杀破阵,在虞渊战场以重骑兵闻名。但兵法已有三千八百年的代差,我们现在用的阵图,和当年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事物。我敢说,若各引一支骑军为战,仅以兵阵决胜负,他未见得能赢卫瑜。卫瑜你们可能不认识——他就是现在躲在太虚角楼里装死的那个小子。”
人们都下意识地看向太虚角楼。
卫瑜只恨角楼为什么没有地下室,他真的好想钻低一点。
剧本不是如此——他本该是那个勇敢踏入雪国、深刻了解雪国,战后也顺理成章参与主政雪国的大秦天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望随口说他要来雪国当皇帝,倒也不完全是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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