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才道:「我必须要提醒你,这是在行军。你应该给我一个具体到某一刻的时间点,误差不能超过三刻钟。而不是给我一个如此笼统的时间范围,更不是跟我说,「快了'。」
姜望感觉自己额上开始冒冷汗了,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仿佛置身于东华阁,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史刀凿海》······这该死的压迫感!
「末将知错。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他认真地道。
祁笑并不穷追猛打,只淡声道:「你对你的近卫缺乏了解,更谈不上掌控,或者说,懒得去做。平时都是把近卫丢开,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差不多······是这样。」姜望勉强答道。
祁笑的声音始终是不高的:「平时可以,战时可乎?」姜望回答得很果断:「不可!」
祁笑又问:「你的近卫里有一个优秀的人才,可以妥善地帮你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包括练兵·····完全不需要你操心,对么?」
如果是面对修远,姜望大概会顺手拍一记马屁,说大帅果然料事如神。
但面对的是祁笑,他只诚实地回道:「白玉瑕白兄如今屈就我府中。他的确是天骄人物,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以治兵而论,我远不如他。」
祁笑「噢」了一声,道:「不准他上岛。」
说完又低头去看舆图,表示这次谈话已经结束。姜望行了军礼,悄无声息地退出帅帐。
真是······印象深刻的一课。
他虽然很是参加了几场大战,且以军功得侯,但绝不敢说自己懂得兵家的这个「兵」字。
他也近距离地接触过许多名将。
笃侯曹皆用兵极稳,往往只是按部就班地进军,对手就波澜不惊地被碾死,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定远侯重玄褚良兵锋极锐,杀性极重,常常杀敌破胆,也总能打出让人惊艳的名局。
而祁笑给他的感觉,是危险。极度的危险。
好像独身一人处于无尽荒野,其时夜幕低垂,四周影影绰绰。
你根本看不清黑暗之中藏着什么,但你知道危险就在四周。你也不知道那些危险是什么,但你知道恐惧,你知道你如果走错一步·····就会死。
姜望说白玉瑕文韬武略皆通,并非诳言诈语。
人言大齐武安侯风头无两,以为东国第一等勋贵,但其实没什么根基。仅拿亲卫来说他的亲卫都是随他征战夏地的精兵,已是优中选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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