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滚”。
当着大齐皇后的面,何真在姜无弃的灵堂被驱逐,传出去又是谁跋扈呢?
姜无忧默默坐在了姜望旁边。以华英宫主之尊,坐在最边缘的位置,则是要让人看到,此间到底谁在做主,到底是谁声音最大。她的确出声让何真滚了,但何真之所以滚,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而哭哭啼啼的姜无庸,岂会不知他的心思被哥哥姐姐们看得清楚?他只求天子的共情。
太子抱着他兄友弟恭,他也就潸然泪下,做好弟弟的本分。
姜无邪在一众兄弟姐妹里来得最晚,故以重礼显重情。
但礼于现在的姜无弃已是无用,过则铺张。
皇后问他送的什么,是顺手挖坑,姜无邪只以“寄托”二字轻轻跳过……
天家之人向来活得累,这其间的暗涌并不难看清。
唯独这发生在姜无弃灵前!
天子因此生怒。
姜无弃最后是全了君臣之义,清清白白以儿子的身份在他面前死去。
他今日丧服前来,未尝不是最后的怀缅,却仍是要看着这些人争来争去。
他如何能不怒?
然而皇储之争愈演愈烈,一至如今……本就是在他的默许下发生。不争惊涛,无以现蛟龙。狂风不摧,无以显劲松。
他又如何能为此动怒?
此恨此情,实难言说。天子驭国,一言一行都需斟酌。他也只能以质问姜青羊的方式,质问自己这些儿女。
姜青羊的回应固然刚烈,然而这种有棱角的年轻人,也正是天子所需要的。
他并不以为忤逆,他的沉默更多是一种观察。
观察这灵堂里,每个人不同的心思。
治这万乘之国,须臾不可懈怠。
冯顾一番话语,虽是在为姜望解释,却更让他怀念姜无弃。
这个还在娘胎里就注定了命途的孩子,到底为这大齐天下,默默做了多少?
而天子猛然惊觉……
他唯独不需要再观察姜无弃了。
就像姜无弃所说的那样——
“现在您可以相信儿臣啦。”
天子不可以不疑。
然而这“疑”之一字,有时候也如姜青羊所说……“伤臣何极?”
齐天子长叹一口气:“姜卿,朕收回刚才的话语,请你原谅一个父亲的伤心。”
灵堂之内,依然缄默。但人心骤起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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