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不止笼罩了星月原,还如洪流四涌,倾盖诸方。旭国、象国,乃至更远。
天地虽斩衰,更为姜望而夜。
长夜远征。
此刻之姜望,是经历了无名之死、参与了天海之争的姜望,哪怕只是在战场上敲边鼓,那也是超脱层次的战争。
绝巅望山下,万里皆微草。
超脱望人间,群山亦泥丸!
……
郑国某处小城,一间名为“迎宾楼”的客栈中,总带着厌世之态的美人,刚刚点燃她的玉烟斗,正要嗅近,便骤然抬眼,视线挑出窗外,看向远空!
前一刻的白昼已经翻为黑夜,星光在她的眼睛里晃耀不休。
“都说星月原在超凡意义上,是现世离远古星穹最近的地方,盖因当年先贤锚定星辰、划分星域、革新修行之路时,就在此处。”
她有些感慨:“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星光之烈,万里犹觉。”
也不知星月原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镇河真君果是个风云人物,只要是他所在的地方,动不动就风起云涌。
赵子倒不觉得自己只是送几坛酒,会引起什么激烈反响,因为此行实在是没有恶意。
房间里有一扇勾勒石林图案、以山火缀边的屏风,恰在这时,如一扇房门被推开。
一个戴山羊面具的人,便从此门走进房间里来,一见这满屋星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又跳了回去。
门又变成了屏风。
赵子立知不妙,弹身便走——
纵横交错的线,立时织成无限扩张的棋盘世界。
身在此世之隔,如飞烟而起,电折一瞬!
但一只手轻飘飘地按下来,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在这个将她按坐的过程里,极顺便地洞穿那棋盘世界,就像穿破了一张薄纸。
整座迎宾楼是如此安静,整个郑国都在静夜里。
唯独赵子的道身之内,心脏砰然跳动!
她并不紧张,并无恐惧,可是见闻不由她自主,声与色,都在更强者掌中。这普通的心跳之声,也可以是天雷滚滚。
那锅烟草还燃着,火星明灭的玉烟斗,仿佛在回应星光。
星光已入室。
赵子转过头来,看到按住自己肩膀的手——干净有力,足能将整个郑国毁于一抹的手。
棋盘世界的残光,在这只手的腕部渐渐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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