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选。
就算熊稷能舍下这份脸,永德也万不肯有这个心。
熊稷笑了笑:“方丈问我剃度的原因,我既要入此门中,还是有必要给方丈一个真切的答案。”
他坐在那里,以受戒的姿态。可言笑从容,仪态尊贵,曾经把握天下的威风,一时难以尽去。
“不太谦虚地说,我在位时,还算有些威望。今以伟力自归,能够绝巅而退,亦是国人的支持和信重。然而大楚已有新君,我这个前君一日彰显存在,不免就有人心不稳。但凡国内有些事端,有人来问烈宗何意,则叫天子如何自处?”
“一朝天子,一朝天下。为他好,为我自己好,为楚国好,我都只能避之。”
“古往今来,贤明之主,仁义之君,多以死避,或避于诸天。”
熊稷摊了摊手:“我又不想死,又不愿流落诸天,就只好出家了。”
永德苦着脸道:“楚国也有皇家寺庙,您何必舍近求远?”
熊稷哈哈一笑:“那里谁信佛啊?都当不得真!”
“我一生做事,要么不做,做就做到最好。治政如是,修佛亦如是。既要剃度,只入大宗。今若弃须弥而入悬空,方为舍近求远——”他坐在那里,双手按着膝盖,仰起头来:“永德大师举刀踟躇,莫不是怕我佛法精进,越过你去?”
永德一时合掌:“佛法无高低,胜于我者益于我,慧于我者悟于我。菩提广大,荫我福德,我所愿也。”
“受教了。”熊稷低头道:“今受师兄点拨,师弟我喜不自胜。”
说着,伸手把永德手里的剃刀拿来,自往头上一抹,就将烦恼都抹去。遍地青丝都成烬,只剩一颗锃亮的光头,如晕梵辉。
熊稷自剃度也。
永德叹道:“施主一生自为,剃度也不假手于人。真英雄也!”
“这倒也不是,六合天子我就假手于新天子,以楚国社稷待后生。”熊稷淡然道:“事有可为不可为,缘有当尽不能尽。只是我能做好的事情,我就自己做好了。何必劳人?这剃刀虽轻,烦恼却重,我自担罢。”
这青丝落尽,熊稷称以“师兄”,他拜入须弥山的事情,已是既定事实。
且是永德代其亡师照尘所收。
门墙既入,木已成舟,永德也欣然接受。
他胖大的脸上重新绽开笑容,温和地看着熊稷:“师弟既入禅门,也是我须弥山的大喜事。先师已然寂灭,我既代师收徒,也当代师尊为你取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