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新村这种老式社区没有围墙围着,一栋栋楼都是开放式的,孙征南带路很快找到了一家在楼房外搭建起的小棚屋。
棚屋是用木头撑起来、用搌布盖住简单搭建而成,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灯光下门口两侧各挂了一张板子。
左边写的是: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快请进。
右边写的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快请坐。
这就是老四馄饨担。
馄饨担是外岛最常见的夜厨。
夜厨,顾名思义就是晚上开的厨房,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也是这样,晚上吃夜宵容易发胖。
但这种买卖在工人新村挺常见的,工厂有夜班,上夜班的工人有的提前下班大半夜的回来,天寒地冻浑身冰冷,这时候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下去,浑身熨帖!
小馄饨便宜,一大碗只要五角钱。
王忆三人进去后里面只有马扎小凳子没有桌子,并不是饭店就是个夜摊,也就是夜厨。
门口东边横放着一个担子,竹子打造,一头是锅灶一头是个抽屉箱子,上面还放了个梆子。
以前夜厨就是这样敲梆子挑担子的走街串巷。
这会已经有几个人在里面吃馄饨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大碗,大家伙坐在马扎上端着碗呲溜呲溜的吃,时不时因为被烫到而‘嘶嘶哈哈’的倒吸凉气,还有的会喊上一声:
“加点胡椒粉!”
三人进来,立马有个汉子热情招待他们:“三位同志要吃馄饨?猪肉馅儿的一碗五毛钱,三鲜馅的四毛钱,鱼肉馅的两毛八,看看你们吃啥的?”
王忆说道:“要票吗?”
“不要票,”汉子笑道,“老百姓做点小买卖,为人民服务、给人民便利,给个成本钱就行了,不要票。”
王忆说道:“那四碗猪肉馅儿的一碗鱼肉馅的。”
孙征南和徐横吃猪肉的,他吃鱼肉的。
他大方给钱,汉子一看来大活了,急忙往灶头里塞了两块柴将火焰烧的更烈一些,又从老婆手里接过个盖垫往锅里下馄饨:
“正经的鸡汤馄饨,都是我去市里食品厂买鸡骨头熬出来的,你们放心吃,咱跟那些做黑心生意的资本家不一样,咱们用的鸡骨头都是机器剔出来的,不是人啃完烧鸡剩下的……”
馄饨漂起来滚几圈,汉子捞出来数好数量舀上鸡汤凑成一碗,他打开担子另一头的抽屉柜,这里面都是汤头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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