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了松江。相比起南京、苏州、扬州、越州等江南名城,松江其实是一个颇为年轻的城镇,虽然三百年后她超过了这些前辈——松江乃是上海的根,但在明末她实际上还只是一个镇罢了。但实际上这里已经是大明工商业最为繁荣的地方了——有“衣被天下”之名的松江布便是此地。往来的客商、纺工带来了大量的人流与资金流,渡口旁就有一座老庙,庙虽然不大,但据说里面供奉的关公十分灵验,往来的客商都会进去烧一柱香,讨一个吉利,久而久之,这庙旁便热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自法的小集市。卖香纸的、卖佛米的、卖灯油的、卖茶水,连同各色玩物、吃食杂耍都随着人流繁盛起来。
也许是害怕寂寞的缘故吧,柳如是把自己的住处就选择在这座距离老庙不过百余步外的二层小楼里,还严词拒绝了陈子龙送给她的一处宅院,距离这南楼有四里多路,环境要好得多,也清静得多。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想要沾点人气,其实柳如是心里也清楚,自己要的不是人气,而是希望能够时时看到这些市井景象,提醒自己并非那些文人墨客的玩物,莫要忘了真正的志向。
“先生,陈公子到了!”楼下传来丫鬟的声音,依照吩咐,即便是没有外人的时候,这南楼中的丫鬟也是以先生称呼柳如是的。
“嗯,让他稍等会!”柳如是脸色微动,目光中闪过一丝喜色,虽然大明里被叫做“陈公子”有千千万万,但在这南楼之中,被称为“陈公子”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陈子龙,也是复社中的成员,当时已经考中了举人,诗文皆精,与柳如是两人情感身笃,只是陈家乃江南大族,其父乃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官至工部侍郎,以柳如是的身份,想要嫁入陈家只怕是千难万难。
柳如是对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颜,觉得满意了方才下得楼来,只见一名二十七八的年轻士子正站在墙边看着上面悬挂的一副条幅,听到楼梯响回过头来,笑道:“如是,这幅条幅是你写的吗?长进了不少呀!”
“懋中兄(陈子龙字懋中)见笑了!”柳如是笑道:“前些日子玉绳先生路过松江,在书道上指点了我几句,便让你看出来了。”
“玉绳先生?”陈子龙闻言又惊又喜:“他前些日子路过松江,我为何不知道?”
“谁叫你是复社的人呢?”柳如是笑道:“你也知道玉绳先生是为何致仕的,他树高风大,想必厂卫也还在盯着他,来我这个小女子的诗歌酬唱倒也还罢了,若是与你们复社的人混在一起,只怕对他不好,对你们也不好!”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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