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被抓到这儿来了?”
“俺家里本有两亩薄田,前两年过不下去便卖给了村东的田主,却不想那厮与衙门的师爷勾结起来,田虽然到了他的名下,可税粮却在俺名下,前些日子衙门的人说俺欠了朝廷的税赋,便将俺拘到了衙门,后来便来了这儿。”
“这是产去粮存的把戏!”一旁的杜固低声解释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衙门里的人心黑着呢!”
那些被绑来的人看到刘成对于逃跑被抓的王裕不但没有加以惩罚,反而耐心的询问其家境,纷纷围了上来,一边跪下向刘成磕头,一边哭喊着讲述自己的遭遇,哀求刘成释放他们回家。一旁的杜固看了,正要带着士兵们将这些人驱散。刘成见状灵机一动,示意杜固退到一旁,自己站在一块大石上,高声道:“你们一起说话,我什么也听不清楚,不如你们都静下来,我指到哪个哪个再开口说话如何?”
众人好一会儿才静了下来,刘成随手指了一个人,那汉子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通,他与那王裕的情况差不多,所不同的是这位是欠了田主的租子还不上,被告到衙门里去了,关进牢房里。刘成笑道:“我也不是不可以放你回去,可你回去了照样还不上田主的租子,还是会被抓了去?难道当兵吃饷会比在牢房里喂跳蚤更糟糕?”
众人哄笑了起来,刘成又随便点了几人,随着一个个人讲述自己的遭遇,原先院子里那种紧张、满怀敌意的气氛渐渐化解了。刘成暗自记下了每个人的遭遇,他发现绝大部分人被抓的原因或多或少都是因为交不上新增的辽饷,这项新税主要是用于辽东与后金的战争,当时明朝向辽东前线运送补给的主要线路是从山东半岛的登州、莱州出发、渡海至位于辽东半岛末端的娘娘宫登岸,然后通过陆路运抵广宁、辽阳,其间运费达到每石粮食一两白银之多。当时明朝在辽东的军队不下十万人,按照一人一年三石半口粮计算,光是仅仅花在运送军队口粮的款项就达到每年三十五万两白银。为了筹集军费,从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开始,大明政府对全国所有田地除去正赋之外,另外加征收每亩土地9厘银子的临时性的加赋。表面上看这项加税是颇为公平的,但实际上南方与北方的巨大的经济差异,
这项加税对于南北地区农民造成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以南直隶的苏南四郡为例,当地一年可以种两季粮食,平均一年亩产多达五到六石,
而且由于发达的棉纺织业、丝织业、手工业,当地农民很容易得到数倍于传统农业的货币收入,每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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