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门前的时间够久,今天的风也不大。运气站在了他这边。
他捏着四颗蠕动的活糖往外走,先给快要清醒过来的阿兹猫贴着鼻子嗅了几口。“来,送你颗糖。”他说着在她掌心里塞了只紫粉色的。阿兹猫欢呼着在草地上翻滚起来。
熙德背靠墙壁滑倒在地上,手却伸进了外套里,颤抖着想抓住某样东西。罗彬瀚拽住他的手腕,发现他正握着一柄藏在内衬袋里的匕首。可他不是在握刀柄,而是想用力握住刀身,好割开自己的手掌。不知怎么,这小子竟然还有点意识,可能琢磨起了痛觉刺激或放血疗法之类的事。
罗彬瀚先搜了搜他身上,在后背部位摸到了几个小金属圆片。他估计那是某种电击器,让李理能给她的手下们提供无声警报。他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外套,确定布料底下没有额外的窃听或定位设备。等他终于满意了,这才把熙德的外套穿到自己身上,又去外头的草地上捡起那把带消音器的手枪,用枪管点一点熙德的脑袋。
“借我用一用。”他对着那双狂乱的眼睛说。熙德看上去十分痛苦,就连嘴角边的弧度都是僵硬的。罗彬瀚不禁皱起眉头。他并不确定糖城的小玩意儿对所有人的效果都相同;阿兹猫的反应是跟石颀比较相似,而熙德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希望这不是某种过敏体质的表现。
二十秒过去了。不良反应没有从熙德身上消失,可也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似乎这人只是真的不大爱笑。罗彬瀚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他把一只蝴蝶放得离熙德稍远,好继续保持效果,剩下的两只则塞进衣袋,然后收拾起之前翻乱的背包。“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听见,”他边把黑匣子塞进深处边说,“如果你能,记得把我的话转告给你们老板——你看,李理,太讲原则的人总是赢不了。”
他把背包甩到身后,起身就要走向前面的作坊。抬步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罗彬瀚扭过脸看了看,依然是熙德在绊他的脚。这会儿此人已彻底伏倒在地,浑身颤抖,脸上的肌肉痉挛就像有两个灵魂在神经和血管中交战;其中一个已沉溺入梦幻之境,而另一个却还抓着罗彬瀚的脚不放。罗彬瀚把枪拿在手里,用指腹摩挲消声器的管口纹路,冷眼瞧着地上这张受罪的脸。
“你在坚持些什么?”他有点费解地问。但是没人回答他。于是他举起枪瞄准了熙德的脑袋,想象自己如果扣动扳机,那只手会就此松开还是死抓不放。
“嘣!”他嘴里说着,枪口轻轻一颤。然后他踢开熙德,转身走向街道。
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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