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在上房里间听着表叔公谢文载的讲述,心里也觉得挺纳闷的。
这位吴家的归夫人到底是发的什么疯?她靠着周家庇护,平安存活到今天,又听从周家安排,从京城逃到长安避难,以后还要继续在周家庇护下度日。她有多少委屈,多少怨气,非要在头一次与周家的当家人相见时表现出来?她以为自己是谁?她在这世上就没有在乎的人了吗?
海礁听着妹妹的讲述,想起自己在镇国公府见过的那位衣着暗沉的中年妇人,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性情。
他低声道:“我上辈子没听说过吴家有什么遗孤、幸存者,更不知道周太后还在宫里养过吴家的孩子。到底是这辈子发生了什么变化,才有了他们来长安的事,还是上辈子他们也到了长安,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就无声无息地死了?”
上辈子周家失势,镇国公夫人可是带着家人们进京去了的。难道吴家那三个幸存者还能跟着回京城不成?反正海礁进了锦衣卫做密探后,对京城各家权贵的情况也算是了解甚深了,却从来没听说过吴家有幸存者。吴文安公在世时的门生故旧亲友,后来不是自成一派清流,就是依附陶岳陶大人去了。他们与孙家斗了许多年,每每攻讦孙阁老,可没少把他害死了吴文安公全家的事挂在嘴边,足可见他们根本不知道吴家还有后人幸存。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海礁百思不得其解,海棠便劝他道:“哥哥也不必着急。今儿是吴家人在长安头一次亮相,所有话都是归夫人自己说的,实情到底如何,还要以后慢慢仔细打听。哥哥反正已经跟镇国公府的小少爷交上了朋友,表叔公也会继续关注吴文安公家眷后人的消息,咱们总能弄清楚真相,猜出上辈子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的。”
海礁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表叔公说的,只有归夫人在镇国公一家面前的说辞吗?吴家两个遗孤就没说什么?承恩侯世子夫人呢?”
海棠道:“承恩侯世子夫人也象是满腹怨气的模样,而且她的女儿也确实在路上感染了风寒,急需要休息医治,她就匆匆带着孩子与仆从到后宅安置了。周六将军只是匆匆见过他们一面,还没来得及细问详情。而吴家人在见镇国公一家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归夫人在说话,偶尔归夫人也会叫自己的女儿吴琼应和两句,不过那个男孩子吴珂,据说一直不曾开过口,看起来很是安静沉默的样子。周六将军说,他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明明十五六岁了,瞧着倒与周家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差不多身量,脸色也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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